应见

补档+q:2105920967 看到就会给合集。

《年碎》

一些我的短打小碎片。也算满足了我一直想写的《他们在干什么集》的愿望。都是有关绣花鞋三人组的。可以看作他们是在同一个事件里。

除夕好!

 

 

-女儿红

 

霍老太太就端端正正坐那儿,穿一件深色绣红梅的旗袍,葱白的细长手指捻着青瓷茶杯,氤氲的白汽直直地通到天上去。她不说话,一双丹凤眼打量着年纪尚轻的解雨臣,半晌终是低头啜一口茶。她心里有谱,解子靠谱,比吴家那小子好了不知道几倍。但解子身上会发生的事,她看不透,解家的人从来没有让别人看透的道理。

解雨臣跪在堂前,也不说话。二月红讲这是与他老人家都平辈的长辈,他该跪。他倒也没怨言,给老太太直着背跪了半个时辰多,眼睛却敢平视着霍仙姑,不怒也不哀,那是一滩旷野中却平静的湖。二月红摇着扇子,三杯茶下肚,扇骨刹那间收起来,响声脆如刀刃相接。他露出一脸笑容来,道:“如何?”

霍仙姑欠了欠身子,也笑: “这女儿红,还是就埋在这北京城吧。”

倒也不必同我那般上赶去杭州。她敛了这句话,没有出口。

 

 

-戒指

霍秀秀从院子里走出来,衣冠楚楚,只是头发散开披在肩膀上。吴邪在外头开了车接应她,待到她一上车便开始叨叨念,“小姑奶奶,还好你没什么事,你要是出事情小花能把我杀了。”霍秀秀轻嗤一声,“怎么会有事?你倒也太看不起我。”她用纸巾把那簪子尖端擦了又擦,甚至拿起车载香水往那上头喷,终于是失掉了一些血腥味。

霍秀秀将头发绾好,又是一副端庄的当家模样。没有人看得出她刚刚还差点杀了人。她立起身子来往前探,有些苍白的细瘦胳膊环住吴邪的肩膀,“吴邪哥哥。”那人戴着副墨镜,看不清眼底神色:“怎么啦?”霍秀秀便笑,全然没有刚刚对待炮灰那样虚浮的媚态,只剩下眼底一碗儿糖水,清澈见底,“我为你出卖色相欸——就为了这个你想要的破戒指,你是不是得给我个钻戒赔罪下?”吴邪听了笑呵呵的,半天也不说话。霍秀秀撇他一眼,正打算坐回后座去,手却被他猛地拽住,吴邪摩挲了一会她的无名指,温热的手指缠绵在一起,是安抚。“戒指尺寸,我知道了。”

 

-一弯明月

解雨臣卧在寺庙的窗户边,月光倾洒在室内,一地明亮,他抬手去碰,却什么都抓不住。他曲折的生命,最早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,而后孑孓一身,渐渐消散成一团四散的光点,流向那条月光河里。

他回光返照般想起很多事情:在长沙的院儿里他管二月红叫师父,院子里好多师兄弟,大家咿咿呀呀乱唱一通。过年时他回老宅会看到爷爷,老人的脸苍老却锋利,每条皱纹都能割伤他幼嫩的脸颊。吴邪来的时候被他三叔扛在肩上,哭着闹着要回杭州。霍秀秀新年的新衣服是一条红色的波点裙,不小心被吴邪溅上泥点哭了好几天……

原来他走了四十来年,却还是为这群人所战斗。他们作为一种执着的信念,沉沉地缀在他大脑里,支撑着他此刻不闭眼。

解雨臣得为他们再扛下些什么。他对自己默念。

解雨臣不可以停在这里。

 

 

-不如归去

吴邪躺在泥潭里,腰间别着把手枪,紧身的黑色背心上透出几道血痕。他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到这里,并且是只身一人。还好,这次他谁也没有拖累。

他站起身来,在河边把脸洗干净,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机来,解雨臣介绍的牌子,防窃听并且耐用。那人坏心眼儿,偷下了好几个版本的俄罗斯方块。吴邪扯扯嘴角想笑,他应当笑的。很多年前解雨臣说过,玩俄罗斯方块能把人从痛苦里短暂解救出来,这是有科学依据的。于是吴邪试图让自己坐下来,让那些棱角分明的方块一个个契合起来。人行走在这世间,棱角都会被磨平。于此他却自觉自己不一般,他最早本是无棱无角的一团棉花,却在往后半生里被磨成无比尖锐的刃。他爷爷该不想他这样的。

 

树上布谷鸟一直在叫,布谷,布谷,布谷。

不归,不归,不归。

 

放屁。吴邪怒骂了一句,他喉咙有些哽咽,声音也沙哑得不像话,这是他两天来第一次说出一个完整的词语,却也不是在对人讲话。他随手撵了颗石子往发声之处砸去,那鸟似乎被惊了,急忙往天空里飞去,石子堕在泥潭里,声音被消损。四下又落入宁静,世界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示出哑巴的一面。

他开始笑起来,大声地笑,有些疯癫的样子,成为这寂静之地唯一的声音。手机还剩最后一点电量,屏保是一张照片,上面有好几张人脸,一个较胖的男人搭着英俊的年轻小伙肩膀,穿粉色衬衣的男人和女孩脸搭得紧紧的,好像一对小情侣,而他自己身边站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。他们都在笑,好像一生从未经过任何苦难。

 

他看着那张照片,再一次站了起来。

 

 

-意识与云

霍秀秀年少时在霍家四合院顶上看见一朵云,像极她哥哥们的轮廓,那时候她身前站着她奶奶和解雨臣,她能看见的只有那方小院里的春夏秋冬、起落沉浮,如今他们奔赴东西,她只一人去看清这偌大北京城,才发现她之前所活过的年岁不过是在美梦中旋转着下坠。二十年过后,她在西藏的某座高山上又找到了这朵云。时过境迁,她从那轮廓里竟观摩到一点自己的眉眼。

她在夜色里,跟着风声的方向,朝山顶唯一的光亮跑去,像奔向一场永不到来的黎明,却又义无反顾。他们在那儿,所以我得去。霍秀秀默念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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